［樹雨］春本樹曾經想過要養貓

（大約在第五集到第八集之間的故事） 

　　「樹，書桌上的東西我可以看嗎？」

　　冬雨的注意力被一疊用長尾夾固定住的紙吸引，最上面那頁像是樹自製的封面，正中間是一小幅貓咪追逐著逗貓棒的塗鴉，下方印著資料製作日期，差不多是去年的這個時候。

　　「可以喔。」樹的聲音從廚房那側傳來，伴隨著廚具和桌面輕輕碰撞的聲音。

　　冬雨翻開內頁，標記著頁碼 1. 的那頁，標題寫著「小動物領養切結書」，上面好幾處被用螢光筆重點圈了起來，下一頁則是飼主責任宣導，側邊貼了張寫著待辦項目的便條紙，內容諸如飼養環境、財務狀況、教育課程、附近的醫療院所、寵物保險等等的，只有財務狀況那項前面打了勾。

　　連續翻看了幾頁，看起來像是領養貓咪前的準備，資料的內容包含貓的基本生理構造、如何和貓咪互動、減敏訓練的方法、營養與食物、家貓常見的疾病、犬貓疫苗注射指南，都是冬雨沒有接觸過的東西。每一頁除了列出重點須知事項，還加上了手寫的補充筆記，最後一頁則是貓咪飼養相關的參考書目。

　　看來養寵物不比養小孩簡單啊。

　　不過，不愧是樹，好細心。眼前所見使冬雨想起了大學時，樹幫自己考前複習的時光。

　　她翻動紙張的手在標題寫著營養與食物那頁停了下來，每日建議飲水量的公式下方，一行紅字大大地寫著——

一定要確保貓咪攝取足夠的水分！！
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😾

　　句尾旁還畫了一個撅嘴的貓臉。慎重又可愛，讓冬雨不禁輕笑了起來。

　　資料已經翻到最後一頁，底下是一本介紹家貓常見疾病的書，裡頭夾著的紙狀物一角露了出來，看起來像是合照。冬雨轉頭看了一眼樹，見對方正專心處理食材無暇顧及自己，才有點心虛地翻開照片所在的那頁。

　　那是一張四格拍貼照，印著她和樹青澀幸福的臉龐。是為數不多沒有添上華麗拍貼機特效的照片，兩人交往一週年時為了紀念而拍的。

 　照片裡她和樹對視著、開懷笑著，笑得像達成了最熱切的心願，也像想起了最美好的回憶。冬雨的指尖不由自主摩挲著照片空白處，兩人一同塗上的字。

永遠 在一起

　　她還依稀記得自己那天威脅樹永遠不可以離開她，不然絕對不會放過她的，樹則是一如往常，寵溺地笑著說好，然後在她耳邊低語『說到做到喔』，惹得冬雨一陣害羞。

　　交往、分開、逃離、復仇，這十年間經歷的總總，都不及此刻和樹待在同一個空間、等著樹一起吃飯的這個瞬間清晰，冬雨回頭看著樹忙碌的背影，一陣鼻酸。

 　她把拍貼夾回書裡，特意讓兩人的臉露出頁緣，然後整理好書桌，快步向樹走去。

 　冬雨從背後抱住正準備要開爐火的樹，側臉貼在樹的肩胛上，感受眼前實實在在的、樹的體溫。後者停下了手上的動作，側著頭不解地看著冬雨。

 　「和樹在一起真好。」

 　　　冬雨的聲音在安靜的居室裡格外響亮。樹聽完便笑了，笑聲和氣一起吐出來，胸腔的起伏讓冬雨感到無比踏實。

「怎麼這麼突然？」樹已經很習慣冬雨突如其來的撒嬌，想著是不是因為肚子餓等太久了，才過來看看自己的進度到哪，「再等一下，煮好就可以吃了。」然後手上有條不紊地做著開火、煮食的動作。

 　「嗯。」冬雨繼續抱著樹，沒有要放手的跡象。樹也空出一隻手，覆在了冬雨環抱著自己的手臂上。此刻的溫馨，讓兩人的心充滿了鼓脹感。

＊＊＊

　　「樹要養貓咪嗎？」冬雨吃著飯，隨口問了樹。

　　「啊？啊、那個啊。」樹一開始沒意識到冬雨在說什麼，隨後很快地想起書桌上還未收起的資料。

　　「不過，大概不會養了吧。我好像對貓毛過敏呢。」雖然花費很多心力做了調查，卻在收容所當志工的時候發現自己對貓毛過敏，單方面受到打擊的滋味讓樹失落了一陣。

　　她攪了一下自己碗裡的湯，看味噌和蔥在湯裡旋轉然後沈澱。

　　冬雨看著眼前的人雖然微笑著，若有所思的視線卻讓冬雨感到微微的不安。她沒有再追問，而是換了其他話題。

＊＊＊

　　「春本桑已經開始養貓了嗎？啊～好羨慕，一定很可愛，可以給我看照片嗎？」

　　午餐時間，小松天外飛來的問題讓樹感到莫名。小松看樹一臉茫然的樣子，便指了指樹的手臂。

　　看著袖子沒有遮到的地方露出了幾條紅痕，中間泛著白色，看起來的確有點像貓抓過的樣子。

＊＊＊

　　『樹有我就夠了。』

　　昨天晚上的情事不知為何比以往激烈。冬雨跨坐在樹的腰上時俯身說話的樣子、語氣和表情強烈散發出的佔有慾，指甲掠過肌膚的輕微痛楚，一切一切都令樹回想的時候，臉上控制不住地發熱。

＊＊＊

　　—— 很可愛喔，但是只有我能看。

　　樹當然不敢這樣回答小松，只是在腦中想著，然後緊促地瞄了一眼默默吃飯的冬雨，對方慢慢咀嚼的樣子怎麼看都覺得是在看自己會如何回應。

　　「這隻不是我的貓，只是昨天和她玩的時候可能我太不謹慎、惹她生氣了，才會被抓⋯⋯」

　　樹看小松一副想問問題的樣子，又接著說，「我想過了，現在有更需要專注的事，大概暫時不會養了。初期和貓咪的磨合要花很多心力，我想等生活更穩定之後，比較有餘裕了再來考慮。」

　　「真的養了再給妳看照片吧。」樹自顧自地結束這個話題後，眼神又飄向了冬雨。對方低頭看似專注地在吃飯，但她知道冬雨一定有聽出自己的言外之意。

　　「真是抱歉，給春本桑這麼大的工作量。」

　　感覺到樹的視線，冬雨對著自己的碗說完這句話後，喝了一口水，嚥下水後拿起紙巾緩慢地擦乾嘴唇，動作的期間直直地看著樹的眼睛，好像意有所指似的。

　　「哪裡哪裡、能做著自己喜歡的事，很開心喔。」

　　樹得體地回答，彷彿要為自己的話作證，臉上露出了看起來真的很幸福的笑容，而冬雨也因此輕輕地勾起嘴角笑了。

　　「那就一起加油吧。」

　　冬雨出乎意料的話語讓樹感到驚喜，樹的眼神瞬間亮了起來，臉上的笑容也更燦爛。冬雨看著笑得開心的樹，也不自覺地拉大了微笑的弧度。

　　兩人就這樣容許自己片刻地沈浸在對方給予的幸福感裡。

　　雖然視線也曾有錯過的時候，但最終還是回到了彼此的身上，也暗自下了決定，這次絕不會再移開。

ＥＮＤ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