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樹雨]在冬天吃冰(插曲)

在夏天說喜歡






  冬雨喜歡看一些以記錄小動物可愛模樣為主的影片,大部分是貓咪和狗狗的,昨天也才分享了一則灰色長毛貓——看起來像是英國短毛貓的長毛版——睡覺時用尾巴蓋住臉的影片給樹。影片裡主人躡手躡腳撥開尾巴想偷看貓咪的睡臉,但貓咪的尾巴卻好像沒跟著身體一起睡著,盡力堅守著崗位,只要用手一撥便會馬上回到原位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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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圖書館自習區混雜了筆尖磨過紙面的聲音、翻書的聲音、鍵盤敲擊聲,偶爾還有學生用氣音交談和椅腳拖地的聲音,但樹和冬雨不在這裡。

  她們正並排坐在她們的常座——有點塵味的地下館藏期刊室裡的靠牆單排座位區——雖然不是大多數學生的首選,冬雨卻很喜歡這個空間,她說冷氣很涼,而且很安靜。

  她剛完成了一份英文小論文的草稿,覺得沒有什麼比睡覺更能弔念她那些死去的腦細胞了。對著樹指指手機之後,就開始調整適合睡覺的姿勢。

  [樹,我睡一下,妳手上那份看完記得叫我起來喔!]

  熄滅螢幕,樹看了眼隔壁的人,冬雨已經披著自己那件對她來說有點長的薄外套,趴在桌上睡著了。

  樹那份僅有兩面 A4 的資料,閱讀進度一直停在第三段的第一行,那行已經讀了幾遍卻感覺沒吸收任何內容,視線總是不自覺飄向隔壁的人。等到樹發覺已經超出正常該花費的時間很多,才終於決定要叫醒冬雨。

  但看著面朝自己趴睡的冬雨,卻萌生捨不得打斷對方補眠過程的情緒。她知道眼前疲憊的人昨天也為了整理團體報告的資料熬夜到很晚,更別說冬雨今天的課從早上第一節一直上到下午第二節,中午大概也是匆忙吃了點就抓緊時間補眠。

  不希望因為自己是外國人而理所當然地感到鬆懈,總是想把每一件事都做到標準以上的冬雨讓樹感到尊敬。偶爾也會有心疼和憐惜的心情,可是如果表露得太明顯卻會讓當事人不愉快。冬雨認為自己不是那麼脆弱的人。

  也正因為如此,當自尊心很高的冬雨在樹面前顯露需要受人照顧的那一面時,她便感到自己是特別的,注視著的同時也會不自覺揚起了嘴角。

  冬雨趴睡的時候有幾個小習慣:習慣把臉朝著樹的方向睡(說是醒來的時候看到認識的人會比較安心)、習慣蓋著樹的外套(冬天是大衣、夏天是薄外套,說是比她的長一點,可以蓋到腰,溫暖又舒服)、習慣用長長的頭髮蓋住臉龐(說是這樣做萬一睡臉很醜也不用擔心會整個暴露出來)

  樹只是想,怎麼會醜呢,明明很可愛。

  就像現在這樣,深色的長捲髮鬆散地蓋住了臉,露出了一小部分的五官和臉頰,還有一隻塞著耳機的耳朵。如果是在教室那樣室外光充足的地方,透著光偶爾可以看見耳廓上細小的汗毛,總讓樹想起田邊溝渠底,隨著清澈水流搖晃身體的藻類。

  總之很可愛。


  看似熟睡的人突然皺眉又伸手抓了抓臉頰,把落在臉頰上的頭絲撥開,但沒多久頭髮又因為重力而滑落回原處。

  樹想起昨天冬雨傳給她的影片,覺得眼前睡著的冬雨和影片裡的長毛貓有幾分相似。

  手抬了起來卻懸在空中——睡夢中的人扭動了一下,再度伸手抓了抓臉頰,只是這次沒有去移動那些沾在臉上的頭髮。樹因為眼前的人突然的動作而縮回了手,看冬雨沒有醒來的跡象,想了想還是決定要幫冬雨把頭髮移開,這樣可能會好睡一點。

  冬雨的頭髮又細又軟,勾在手指上好像馬上會滑走的感覺。樹輕巧地用手指捲起,再將它們放到露出來的那隻耳朵後面。

  從耳機延伸出來垂落在脖子上的耳機線有幾處打結,是樹最看不過去的習慣,但冬雨總是說沒關係,等樹主動說要幫她解開時卻又欣然交到樹的手上。

  沒有頭髮阻礙視線的乾淨臉龐,恬靜的睡臉放鬆又安詳。如果影片裡那隻貓咪的主人成功挪開尾巴的話,見到的也會是這樣的畫面吧。

  那份下周要交的文化課小論文,樹也有幫忙提供意見。幫冬雨再次確認內容的時候,她看到最後定下的標題裡用到了「Portal」這個詞,她喜歡這個詞用在這裡的意思。

  樹常常想,如果自己作為冬雨在國外生活的其中一個 Portal,有好好發揮作用就好了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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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『口水』樹指了指自己的嘴角,用唇形對著剛睡醒還有點迷糊的冬雨說著。眼前的人會意過來之後一臉緊張地用手背在嘴邊抹了一下,但是手背上什麼都沒有,乾乾淨淨。

  對上冬雨疑惑的眼神,樹無聲大笑了起來。對方的反應讓自己恍然大悟原來是被作弄了。冬雨用力拍了一下笑得開懷的人的肩頭表示抗議,然後換得樹一句看起來一點也沒有反省之意的唇語『抱歉』。

  很快地,坐在兩人身旁,那些因為落在樹身上的沉重巴掌聲而從書堆中抬頭、發射出責備眼神的學生們,也獲得了樹十分誠懇的『抱歉』。

  看著樹懊惱的神色,冬雨偷偷笑著,同時也覺得頭腦比較清醒了。她拿出水,邊放空邊小口喝著。水和包包裡的東西都被冷氣包裹得冰涼,冷水進到胃裡讓身體也跟著醒了過來。桌上放著的手機螢幕亮了,樹在隔壁座位捧著手機等待自己的回覆。

  [有睡好嗎?]
  [有睡著,但是好像作夢了,總覺得還是很累。]
  [那要再睡一下嗎?等等叫妳起來。]
  [不了。晚點還要小組討論,想再確認一下我的部分。不過,今晚討論完應該就差不多了,終於可以早點睡了。]
  [太好了。]

  冬雨偷瞄了一眼盯著螢幕的樹,明明臉上是一副擔心自己又不好說出口的樣子。

  [但是肚子有點餓了。等等要一起去便利商店嗎?]
  [好啊。]
  [ :)) ]


  好啊。

  冬雨最喜歡樹回答自己「好啊」的時候,好像不在乎回報,只要能出一份力就很開心的樣子。

  不記得從小到大自己身邊除了樹還有誰是這樣的人。但目前可以確定的是,不是所有日本人都這樣,而且經過自己的觀察,樹也不是對誰都這樣,自己好像有一點特別。

  從遇見樹的那天開始,她對自己只有認可和稱讚,遇到自己不熟練或是一些很常識而自己卻不懂的事,就算搞砸了,樹也沒有對自己表現過不耐煩的情緒,最多只會笑得有一點無奈「真是的⋯⋯」然後動手教自己怎麼做、和自己一起做,或是幫自己做好。

  冬雨喜歡只拿自己沒辦法的樹。

  但是因為樹就是人這麼好,所以自己才不願意——怎麼說,佔樹的便宜?

  如果因為看準了樹不會拒絕自己而做出了太過份的要求的話會——「天打雷劈」。媽媽的聲音總是不分場合突然在腦中響起,雖然不想承認,但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。


  想要等待樹當兩人之間先主動探頭的那個人,雖然不確定會等多久。




///




  冬雨拿了小瓶的優酪乳和特價中的三入的迷你丹麥麵包,而樹只是仔細地把麵包區觀覽了一遍,然後說自己還不餓,揹著手跟在冬雨後面走出了便利商店。

  還好在教學樓和圖書館裡度過了一天中最悶熱的時段才出來,她們並肩坐在長椅上吹著傍晚的風,不算涼,但總比沒有好。

  「幫我吃一點吧,樹,太多了吃不完。」

  冬雨用從食品區拿的耐熱袋裝了兩塊麵包遞給坐在旁邊的樹。

  「留著晚上吃?」

  冬雨搖了搖頭,眼前的人接過後道了謝。

  「樹晚點要打工吧?七點?」

  「嗯、唔……」

  樹遮著塞了麵包的嘴,好像想回答什麼,又礙於嘴裡塞滿了食物而不好意思說話。
  看樹吃東西的樣子,本來賣相就好的食物看起來感覺更好吃了。冬雨也咬了一口自己手上的那塊。雖然是特價品但味道還不錯。

  「對,七點,等等會直接從學校過去。這款好好吃喔,而且作為點心份量剛好。」

  樹終於吞下嘴裡的麵包,好好回答了之後,不忘稱讚了被分給自己的食物。然後好像在冬雨臉上看到什麼似的,對著她指了指自己的嘴角,冬雨看到樹的動作,便用手指抹了一下自己的嘴邊。

  沾在嘴邊的酥皮屑轉移到了手上,於是她用嘴唇就著指頭抿進嘴裡吃掉,然後拿出面紙擦乾淨手和嘴。

  「好神奇喔。」
  「什麼東西?」

  冬雨邊回答邊遞給樹一張面紙。

  「平常我這樣提醒別人臉上有東西的話,對方總是碰另一邊,然後又要開口解釋一次,但是冬雨每次都能知道我在指哪邊。」

  樹接過面紙,邊說邊擦了擦嘴,擦完嘴又自己不好意思地笑了。明明是微不足道的小事,只有自己在意,這樣講出來好像有點小題大作。

  「這不是滿直覺的嗎?就像照鏡子一樣。」

  雖然用平淡的語氣回答了,心裡卻有種這樣的默契專屬於彼此,那種滿足感,即使是這種枝微末節的小動作。

  「是說,那個,冬雨的耳機線給我一下吧。剛剛看又打結了,老是這樣的話,耳機的壽命會變短的。」

  樹喝了水,清了清嘴巴。想動手把早前看到的,令人難以忍受的問題解決掉。
  冬雨嚼著嘴裡的東西,無聲地從包包角落掏出了耳機線遞給了樹,捲成一團的線雖然白淨卻看起來可憐兮兮,落到樹手心的時候像被揉爛的乾草梗。

  「冬雨果然都沒在聽我說話。」
  「有在聽啊。」

  冬雨吞下了最後一口麵包,從容回答。
  傍晚的風依舊吹著地表尚未散去的熱氣,溫溫熱熱的,吹得皮膚表面有點黏膩。

  「左耳聽聽右耳出去。」

  樹邊拆著纏繞得錯綜複雜的耳機線,邊想著冬雨是不是故意打了結之後才放進包包裡的,不然怎麼會變成這樣。

  冬雨開了優酪乳來喝,酸酸甜甜的。她笑著看樹溫柔對付自己那難纏的耳機線,注意力放在了樹修長乾淨的手指上。

  那雙手總是溫柔地翻閱書籍和資料,手指在頁緣和行距間輕輕滑動,如果她是紙張大概會扭動著說癢的程度。拆著結的時候習慣用無名指勾著已經拆好的一段,向外順順拉出,就像樹每次幫她整理亂掉的瀏海,幫她勾到耳後放好一樣。

  偶爾自己主動握上一隻手掌的時候,樹也會輕輕地、友好地回握,然後讓交握的手掌們自然垂在兩人的步伐之間,小幅度地擺動。




///




  「邊睡邊聽音樂不會覺得很難睡著嗎?我試過這樣做,完全睡不著。」
  「看是聽什麼吧?」
  「那妳剛剛在聽什麼?不是說作夢了。」
  「剛剛聽⋯⋯」

  冬雨拿出手機確認,打開了播放軟體給樹看播放紀錄,看來剛剛只有單曲循環了一首歌。

  「這個,是中文歌嗎?」
  「嗯,中文歌,樹要聽看看嗎?」
  「好啊。」

  樹把拆順的耳機線還給冬雨,接上手機後,又從冬雨那邊收下了一端耳機。

  「看到其他留學生的動態牆分享的。本來看到的是翻唱的版本,雖然也不錯,但是聽了幾個歌手唱的之後發現我比較喜歡原唱的聲音,有種非常自信的感覺。」

  冬雨按下播放。

  有年代感的前奏響起,懷舊的氛圍從耳機裡散了出來,混入了暑氣裡,包裹在兩人周圍。

  「好像⋯⋯在對聽的人說些什麼。雖然聽不懂歌詞,但感覺上是這樣。」

  樹轉頭看著冬雨,在副歌完的間奏小聲說出了自己的感想。

  「要告訴妳歌詞在唱什麼嗎?」

  冬雨的表情看在樹眼裡,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帶了些期待。

  「好啊,有日文翻譯嗎?」

  「之前試著找過都沒找到⋯⋯不過我可以自己翻。」
  「咦?好厲害,我覺得歌詞翻譯很難,有些隱藏的意思很難在兩種語言間切換。」
  「就,這首歌詞還算直白,簡單翻一下沒問題的。」

  在樹的目光下搜索著中文歌詞,冬雨覺得自己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。

  她無比希望樹能聽懂這首歌在唱什麼。

  「這裡,歌詞都是重複的,不難。」

  樹看了看冬雨的臉,又把視線移回手機螢幕上的歌詞。可能是天氣熱的關係,她發現冬雨的臉頰泛起了微微的粉色。

  「我喜歡妳讓我穿妳的外套,這樣穿著,就像躲在妳的身體裡一樣。」

  第一句就讓樹想起每次從冬雨手上接過自己的外套時,總是能聞到的,冬雨身上的好聞香氣。這個想法出現得時機點太過湊巧,讓她突然不知道該怎麼反應才好。
  冬雨指著螢幕翻了一句,轉頭看了一眼樹,對方好像沒什麼反應,耳機裡的歌曲已經播放到第二段的副歌了。

  她把音樂轉小聲了一點。

  「我喜歡妳借我妳的梳子,讓我用柔軟的頭髮親吻妳——」

  「這句啊,我本來覺得很奇怪,明明和頭髮接觸的是梳子,怎麼後面接了用頭髮親吻妳。開口唸出來才發現,原來『梳子』說的其實是『手指』,兩個詞在中文裡的發音很像。」

  「叟子。」

  樹把注意力轉移到冬雨的中文發音上,模仿著她的音調,然後伸出右手,動了動手指。

  「梳子、手指。」
  「蘇子、叟子。」

  「很像吧?」

  樹笑了笑,她甚至不清楚自己到底說了什麼。

  「所以這句其實是在唱——喜歡妳用手指幫我梳頭髮,讓我用柔軟頭髮親吻妳的手。」
  「原來是這樣。」

  冬雨看樹盯著手發呆,依舊看不太出來在想什麼,於是接著翻。

  「我喜歡妳車窗上的霧氣,像是妳的愛在呼吸的證明。」
  「我喜歡妳笑起來時眼睛瞇起的樣子,連日落都能看成唇印。」


  「那個⋯⋯是說話的人還是聽的人把日落看成唇印啊?」

  以為在發呆的樹突然提出了疑問。

  「其實我也不知道,日落的部分我也一直不懂。」
  「這樣⋯⋯沒關係啦,其實有時候我也不懂教授的原文講義裡面寫了什麼,單字拆開來都能看懂,湊成一句話就理解不了了。」

  看冬雨有點氣餒,樹安慰著。創作者們有時候大概也是不想讓人輕易搞懂他們的心思吧。

  「再來呢?」

  樹稍微湊近螢幕,手指點了點下一句歌詞。冬雨聞到樹髮間的洗髮精味道,淡淡的、很清新,感覺要驅散暑氣,卻又讓自己的臉頰更熱了。

  「不管妳要帶我去哪裡,我都喜歡。」
  「妳的臉慢慢靠近我的時候,彷彿能看見妳我共度未來的模樣,那模樣慢慢地在眼前浮現。」

  耳機裡的歌曲好像自動重播了。樹轉過頭去看說話的人的臉,剛好接住了那人凝視著自己的目光,頭腦突然什麼也想不到,只剩冬雨在眼前佔據了整個視野。剩下的意識是冬雨依舊用輕柔的嗓音解釋著歌詞。

  從冬雨嘴裡出來的那些日文句子,流暢得不像即時翻譯,更像一首花了很多時間精心打造的詩。

  冬雨繼續讀著她造的詩。

  「我喜歡妳愛我的這份心意,喜歡妳觸摸我手指時的感覺——」

  「但是,其實我更喜歡解釋成,當妳觸碰我的手指時,我的心也被妳的愛碰觸了。」

  冬雨輕輕挪動了指著螢幕的手指,剛好碰上了樹懸在上面的手。被觸碰的人眨了眨眼、又眨了眨眼,沒有把手收回。

  「光是和妳手指碰手指,就能感受到妳對我許下了承諾。」


  長椅旁的花圃中飛出了兩隻紋白蝶,繞著彼此的飛行軌跡,輕飄飄地,往坡道的方向飛去,追逐著彼此,往下沉、然後往上飄,閃著光點消失在夕陽的斜照裡。


  「大概,就是在說這些。」

  聽見解除定身魔咒的咒語,樹收回手直起身,用手掌和手背輪流貼著臉頰,好像在測溫度一樣,表情看起來有點害羞,皺著的眉頭又好像在說眉毛的主人正在歷經迷惘的情緒。

  「明明有風卻還是好熱。」

  像在對自己解釋一樣,樹小聲呢喃了一句。冬雨笑著把音樂調回正常音量,讓歌從頭再播一遍。

  「冬雨。」

  「嗯?」

  邊聽邊回想冬雨剛剛翻譯的歌詞意義,樹突然發現有個小問題自己一直沒問。

  「這首歌的歌名是什麼?」


  ——我喜歡妳笑起來時眼睛瞇起的樣子,連日落都能看成唇印

  夕陽橘紅的光從冬雨身後照過來,臉的輪廓變得柔和,帶了點陰影,樹的視線不由自主落到了冬雨微微分開的嘴唇上面,突然就想起了歌裡提到夕陽的那句歌詞。

  「⋯⋯喜歡妳。」

  冬雨只說了中文,樹沒辦法確定是什麼意思,但眼前的人注視著自己的那雙眼睛,眨眼時輕輕扇動的睫毛很長,眉毛微微往上挑著,是她等待回應時的習慣,剛剛臉頰上的紅暈已經褪去了,汗毛在光照下變得明顯,因為熱,鼻樑上出現了緻密的汗珠,下唇無意識抿著,好像有點苦惱。

  看著看著,自己也變得苦惱了。
  冬雨很可愛,自己一直都知道。但是好像變得更可愛了,怎麼辦呢。
  已經看過了美好的景色,就不會想再把窗戶關上了,是人之常情,對吧。


  「惜還尼⋯⋯這樣嗎?」
  「對喔。」


  冬雨因為樹奇怪的發音,瞇著眼、滿足地笑了。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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喜歡你—陳潔儀版(原唱)




喜歡你 給我你的外衣 讓我像躲在你身體裡

喜歡你 借我你的梳子 讓我用柔軟頭髮吻你

喜歡你 車窗上的霧氣 彷彿是你的愛在呼吸

喜歡你 那微笑的眼睛 連日落也看作唇印

我喜歡這樣跟著你 隨便你帶我到哪裡

你的臉 慢慢貼近 明天也慢慢地慢慢清晰

我喜歡你愛我的心 輕觸我每根手指感應

我知道 它在訴說著你承諾言語




喜歡你—中村小天使版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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